公元997年4月20日
1
“啊！”小斌惊叫着睁开双眼，这才发现原来是梦，然而，使他更加惊讶的是——春雨正在搂着他睡觉。此时已是凌晨1点多，王镇和雅典娜都在各自的卧室里睡着了。屋里很暗，从窗外透进一些清冷的星光。春雨睡得和死猪一样香甜，嘴角却荡漾着甜甜的笑。她的呼吸很舒缓，如同温柔的春风，散发着茉莉花的清香，充满屋里的每一个角落。她的右胳膊枕着小斌的脖子，左手搂着后者的腰，左腿搭在后者的腿上。她的脸离后者的脸只有8厘米多，好像马上就要亲吻小斌似的。
幸好她和我都穿着衣服，否则——太尴尬了！——小斌小心翼翼地从春雨的搂抱中挣脱出来，生怕弄醒后者。
春雨，我知道你喜欢我，但是——我是你的仆人，根本没有资格做你的丈夫！而且——你这么完美，我根本配不上你，无论如何都配不上！——小斌轻叹一声，心想：人，既然犯下了深重的罪恶，就应该受到足够严厉的惩罚，即使他已经洗心革面！春雨仅仅让我一辈子做她的仆人，这种惩罚太轻微了。除了做她的仆人，我还要一辈子单身，还要找一份工作——把工资全部献给她，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！现在，她躺在我的炕上，作为主人，她完全有权利这么做，我不能和她躺在一起，也不能躺在她的炕上。看来，我只能去旅馆睡觉了！
想到这儿，小斌悄悄地走出屋子。王镇的邻居——张万忌的家早就被官府没收，并且被夷为平地，那里的中心位置贮立着一块卖地的公告牌。尽管价格很便宜，可是谁都不敢买下这片土地。今夜的星光异常灿烂，使人足以看清眼中的景物。小斌放弃了去旅馆睡觉的打算，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长时间，没必要浪费住宿费。他走到公告牌的面前，回想着那个梦，感到十分悲凉。直觉告诉他——在梦里咬他的小蛇就是阿梅。
“喂，都这么晚了，你怎么还在外面闲逛啊？”一种清脆稚气的声音远远地从身后传进小斌的耳朵里。他转过身体，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在昨天被春雨气走的那个小孩。
“晚上好！”小斌热情地向她招招手，她愣了一会儿，然后像恶狼一样冲过来。
想和我拥抱吗？似乎太热情了——小斌展开双臂，准备迎接预想中的拥抱。
居然展开双臂，以为我会投怀送抱吗？你这个流氓！——当她离小斌还有7米多的时候，突然拔出腰间的短剑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小斌。后者顿时惊出数滴冷汗，他一边躲闪，一边说：“有话好好说，我并没有惹你啊！”
“没有惹我——那你为什么展开双臂，以为我会投怀送抱吗？”这个小孩的杀招又快又狠，小斌的反应只要稍微慢一点，就会被她刺中。
“投怀送抱——你误会了，其实——我以为你想和我拥抱，所以才展开双臂。”连小斌自己都觉得这种辩解像宣纸一样苍白无力，他快招架不住了，而血之刃不知道被春雨藏到什么地方去了，“你又不是女孩，干嘛用‘投怀送抱’这个成语？”
小孩突然停止攻击，她瞪着小斌说：“你——真的很该死！”
这个小孩是谁的儿子啊，怎么这么没教养——啊！——当小斌在心里发牢骚的时候，小孩猛然扔掉自己的黑草帽，猛然扯下自己的黑面纱，猛然脱掉自己的黑袍子，“看在你快死掉的份上，我让你看清我的绝世美貌！”
小斌呆若木鸡，因为小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：九分刘海薄薄细碎，短发尾部微微卷翘；丹凤眼炯炯有神，眼珠散发着和蓝宝石一样的光泽；肤若凝脂，口若樱桃，下巴像饺子一样圆润；绿衣红裙，胸部微突，剑鞘上印着“卡巴斯姬”这四个鲜红色楷体字，看上去很美。
想不到她是女孩，怪不得她说我该死！——小斌惭愧地低下头，“对不起，我伤害了你的自尊心，能不能原谅我？”
“那还用说吗？当然不能！”小孩斩钉截铁地说道，然后用短剑刺向小斌。不料后者突然飞起一脚，精准地踢中小孩握剑的右手，短剑随即脱离她的手，凄惨地掉在地上。就在小孩停止攻击的短暂时间里，小斌在心里将她的招数分析透了。
“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套路，你别再任性了！”小斌踩住短剑，义正词严地说：“你刚才穿着黑袍子，戴着黑草帽，蒙着黑面纱，哪一点像女孩？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女孩！没错，你的确很漂亮，可是那又怎么样，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随便杀人吗？”
“大哥哥好可怕——我其实不想杀你，只是想——捅你两刀。”小孩用左手捂着右手，疼得直咧嘴，颤抖着后退，“当然——不会捅你的心脏，只捅你的胃，我是——我是吃皇粮的巡捕，我爸是李刚——”话刚落音，她的右脚突然踩到一块光滑的石头，于是仰面朝天摔倒了，“哎呦——疼死我了！”
小斌走过来，弯下腰，向她伸出右手，“起来吧，我要把你送回家，我不会把你想杀我的事告诉你爸的，但是你必须反省，明白吗？”
“我都说过了——我其实不想杀你，只是想捅你两刀。唉，既然你非要我反省，那我只好反省了。”小孩撅着嘴抓住他的手，艰难地站起来，“我觉得你的人品还算可以，所以想和你交朋友。我叫卡巴斯姬，卡住的卡，哑巴的巴，斯文的斯，蔡文姬的姬，你叫什么呢？”
“好有趣的名字，可是我——”小斌觉得自己罪孽深重，没有资格交朋友，可是他又不忍心拒绝卡巴斯姬的好意，“其实我——算不上好人，不配做你的朋友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啊，太谦虚了吧？如果连你都算不上好人，那么我岂不是臭狗屎？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——”小斌转头望着远方，眼中充满悔恨，“在不久以前，我是人渣，对最信赖我的朋友犯下了不可饶诉的罪恶。我将用尽一生来赎罪，但是——‘我曾是人渣’这个事实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！”话刚落音，小斌突然听见春雨的声音，“你在胡说什么啊？”
“晚——晚上好。”小斌转过身体，只见春雨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过来，她突然抱住小斌，温柔地说：“你俩的对话都被我听见了，啊——困死我了。小斌啊小斌，我早就说过了——浪子回头金不换，只要你真心改过，我就心满意足了。其实我也做过坏事，小时侯，我曾经把你推进粪坑里，曾经强迫你喝马尿，曾经把你和7头**关在一起，但是现在，我也真心改过了啊！没做过坏事的人是不存在的，但是——只要怀着真心改过的心好好活下去，那么，你就是全新的人，无论交朋友，还是谈恋爱，都是可以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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